第(1/3)页 雷大锤听了这声音,脸更黑了。 顾月淮回头看向来人,他身材魁梧高大,国字脸,眼角下有一道两指长的刀疤,眉心的川字纹极深,有种一言不合就可能拔刀相向的桀骜狂徒之感。 这就是她亲爸,顾至凤。 她爷给起这么个名儿,是希望他成龙成凤,好继承家业,可惜,她爸年轻时候出国留洋,没好好学,反倒是沾上了赌博的臭毛病。 回国后不久,她爸还没来得及接手家业,就把家底都给败光了,几百亩田地,尽数当成赌资赔了出去,连祖宅都没保住,最后爷爷被活活气死,顾家也破了。 恰逢此时,动荡来了,社会变革也开始了。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,福兮祸所伏。 因为顾家破了,穷的响叮当,反倒是被评了贫农,享受和普通农民一样的待遇,没像任天祥家一样,搞个家破人亡不说,还处处遭人鄙夷践踏。 不过,她妈年轻时候也是十分时髦的洋小姐,有美貌,有文化,有自尊,她受不了生活的压迫,更无法接受从富人变成贫农的落差,生下她没多久就改嫁了。 上辈子,她一直怨恨着,为什么她妈改嫁享福不带着她,后来才知道,嫁给城里人也不见得幸福,这辈子,她对母亲的怨念已经没了。 毕竟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。 “爸!”顾月淮擦了擦眼角,含笑朝着顾至凤跑了过去,一把扑在父亲宽厚的怀抱中,仔细算起来,她已经有三四十年没有见过他了。 顾至凤微惊,身体都跟着僵了僵。 他似乎很高兴,可又有些手足无措,伸手摸了摸顾月淮的发顶,小心翼翼道:“咋了囡囡?是不是这雷大锤欺负你了?你放心,有爸在,谁也不能逼你!” 说着,顾至凤还狠狠瞪了雷大锤一眼,虎目湛湛,那股凶劲儿瞧着就瘆人。 “哼。”雷大锤也知道顾至凤是个傻大个,不想与他起争执,冷哼一声,转身回大队去了,他还不信了,没有顾月淮,他堂堂民兵队长还帮不了自个儿外甥女了? 雷大锤一走,气氛就变得缓和了许多。 “没事没事,囡囡不怕,爸在呢!”顾至凤小声安慰着。 顾月淮察觉到顾至凤对她的关怀和小心,喉骨和塞了一团棉花似的,又酸又涩。 第(1/3)页